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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文峰_我成不了莫言,但我还是会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作家!
2019-11-13 10:06  浏览:1004

文/谭文峰

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,似乎给疲软的中国文学注射了一针强心剂,让已经心灰意冷的中国作家们突然间为之一震,也让从不关心中国文学的普通大众开始挤书店,关注起中国作家。虽然对这个奖有人说东有人道西,但一时间,“文学”似乎又喧闹起来了,连莫言老家的政府部门也要开种“红高梁”,让文学与经济结缘。可见,不管你在意或不在意,文学始终与社会生活息息相关。只是有时它沉寂了,而有时它却突然间活跃起来了。不管怎样,文学始终伴随着我们的生活与人生。

中国人自古就讲“文以载道”,从中国的古典文学到白话小说,不管再复杂或简单的故事,哪怕是情色文学,它都会贯穿着某一个生活道理或人生哲理。没有上过几年学,生活在贫苦的最底层,为了吃饱饭才去写作的莫言,其小说却被冠以“魔幻现实主义”。尽管可能有许多中国读者不习惯莫言小说的表述方式,不喜欢或者不太懂莫言的小说,但莫言小说所传达的底层生活和人性深处的某种东西,仍会触及每个读者的心灵,带给人强烈的震憾,逼迫你不得不去思考社会与生活的某些深层的东西,进而领悟人生与生命的本源与真谛。莫言的小说,仍然没有摆脱中国传统文学的影响,不同的只是文学的形式。而任何文学形式,只是皮毛而已。重要的,是它的“道”。

除了成就与天分不同,与莫言一样,我也同样是出身于生活的最底层,同样是在苦难的生活中长大,我们都曾饱受底层生活的重压和蹂躏,心灵饱受扭曲与压抑,都具有对生活具象的敏感特质,同样把文学当作摆脱困窘的跳板而开始写作。面对自己所生活的社会和环境,开始自己的思索,开始挖掘生活表象背后的东西,开始了自己的文学创作。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,发表了《扶贫纪事》、《窝头故事》、《乡殇》、《走过乡村》、《仲夏的秋》等一批小说作品。这一批小说曾经产生过一定的影响,被不断地转载或选载,被改编成电影、电视剧,获过全国和省内的奖项,自己也开始被认同为一个作家。但是,就在风头正健时,因为自己的几篇小说相继被改编成影视剧而开始“触电”,我停止了小说的创作。

自90年代中期,基本上逐渐脱离开文学,脱离了小说的写作。自1997年在《百花洲》发表了最后一部中篇小说《生命变奏》,至今没有再写过任何小说作品。一个不写小说的作家,其实是不能被称为“作家”的,这便是近些年来我羞于走进南华门省作协大院的一个重要原因。

这些年,大部分时间在写一些影视剧。近年来创作并已拍摄的长篇电视连续剧主要有《阿霞》《西口长歌》《我的土地我的家》《警察本色》《当家的男人》《云婶》《水落石出4》以及电影《红月亮》《小小村官》等。这几部影视作品,也不同程度的得到社会的一点反响,特别是20集连续剧《阿霞》在中央8台黄金时间段播出后,得到观众的热捧,取得很好的收视率,还获得首届全国农村题材电视剧优秀奖。还有长篇电视连续剧《我的土地我的家》,在中央8台黄金档播出后,取得收视率前三名的高收视率,还获得国内电视剧最高奖“第29届中国电视剧飞天奖一等奖”,第27届中国电视金鹰奖电视剧优秀奖,中宣部第十三届全国精神文明建设“五个一”工程奖三大满贯奖项。

目前手头还有两部正在写作的长篇电视剧,一部是有关城市拆迁的题材,一部是抗战题材。但影视创作完全不同于文学创作,它是不自由的,很少有表达自己思想的机会,更多的是迎合制片人或导演的需求,即使在题材的选择上,作者也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力,都是遵命之作。实际上现在的我,是从一个作家沦为一个写手,从崇尚的文学殿堂沦落到了地摊卖艺,成为一个码字匠,把码字当作了养家糊口的手段。

这是自小喜欢文学,曾经把文学看得高于一切的我,一个曾经十分纯粹的文学青年或者青年作家,现在内心十分纠结和矛盾,甚至痛苦而难以化解的心结。影视剧创作原本不是我所喜欢的,常常一个人关在宾馆写作时,总会不由自主地逃避,就像小孩子逃避作业一样,用大块大块的时间去玩游戏,去看网上的八卦文章,有时整整一天甚至两三天都不会写一个字。小说写作的自由与快乐、惬意与神采飞扬,荡然无存。我知道自己更喜欢的还是写小说,还是更为纯粹的文学。只有在文学的意象里,我才能自由驰骋,才会有快乐与飞翔。

除了影视剧本,前些年还创作出版了一部长篇报告文学《风从塞上来》。描述的是右玉人民建国60年来,为了生存而与风沙顽强抗争,改造荒漠化的故事。虽然这也是一部遵命之作,但也是我近年来唯一一部纯文字作品,在这部长篇报告文学的创作中,我还是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写作的快感。这本书出版不久就上了当年3月份“新浪好书榜·第九名”后来获得山西省精神文明建设“五个一”工程奖,前几天(2019年8月26日),中央电视台《读书》栏目介绍了我的这本书。

作为曾经被称作“山西第四代作家”中的一员,我为自己的放弃感觉到遗憾,其实我也知道,自己并没有完全地放弃,在自己的内心中,仍然坚守着对文学的那份热爱,坚守着对小说写作的那种痴情。

我的出生地历山是帝舜的故乡,在那座神秘的大山里,有“七十二混沟”之称的原始森林,有海拔2400多米的舜王坪,有数万亩之阔的高山草甸,有野猪,有黄羊,有土豹子,有香麝,有数不清的各种野生动植物,还有传说中的“山(野)人”。小时候跟着父亲回老家去,一路上都会听到各种各样与山有关的神奇的故事。每次回老家,那地坪屋,那雕楼,那巫师,那猎人猎枪,那些在树下设索套,吊香麝,在山头把野猪轰进口子,然后射猎,且见者有份的“打坡(猎)”人的故事,那皇姑幔上深夜传来的神秘的采林声和喊山声,那些神秘而又传奇的故事,都给我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,直到现在,依然历历在目。

如果说我对文学还有最后的梦想,那就是以我的故乡为题材创作一部长篇小说,创作一部描述帝舜后裔们真实的原汁原味的生活状态的小说。这是我长久以来一直存在于内心深处的一个情结。适当的时候,我会放弃影视写作,回归到我曾坚守的小说创作上来。我不会成为莫言,但我想我还是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优秀的作家。

来源:作家鬼谭2(百家号)